时共雁声流

更有痴似相公者

王杰希跟着宫人绕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,身边的宫墙太高,飞檐翘角死命往上伸,老得不成样子,像苟延残喘的人蜷在地上伸长了枯瘦的手往天空够,非得最后抓住一把什么。铃铛在风里响,而风铃声里有人在唱歌,北地的老调,辽阔,凄怆,歌声里压着一股隐而不发的狠劲,像幽州台的风雪裹进烧刀子酒闷头灌下去,舌头和喉管先被一把冻住,返过味儿来才是辣,烈得呛人。王杰希看见坐在瓦檐上的人——外头传得热热闹闹的,放浪形骸乐不思蜀的那位质子殿下。

从外人的角度看,方士谦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意思,全天下有身份的男子都规规矩矩束着发,没有冠的也拿一根长布条勒得一丝不苟,方殿下不在乎,头发散散乱乱披着。他脸上轮廓很深,高鼻深目的胡相,偏偏一双浪荡风流桃花眼,说肃杀不肃杀,说倜傥也不倜傥。方士谦不唱了,低下头看了王杰希一眼,从他身上的甲胄打量到手里的长剑,目光很是玩味。

宫人完成了引路的任务,行一个礼,无声无息地走了。王杰希仰着头跟方士谦对视,方士谦笑嘻嘻地问:“终于不肯留我了?”

王杰希不说话,把那把剑从鞘里往外一拔,方士谦叹口气,一纵身从房檐上跳了下来。方士谦站直之后比王杰希还要高些,抬手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拢到脑后,劈手把剑夺了过来。

“文剑,刃都没开。”方士谦用指肚在剑锋上蹭了一下,语调慵懒地问,“你让我拿这个自刎?”

“谁要你自刎?”王杰希百年不遇地笑了一下。

“我是来帮你放火的。”他说。

方士谦大笑起来,不知道在嘲讽谁:“王将军,我都梦里不知身是客了,您还在这说什么胡话呢?”

王杰希对他的嗤笑未置可否,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墨玉质地的令牌,方士谦眯起眼睛一看,中草堂三个字的阴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辨。

“殿下。”王杰希几不可察地行了一个礼,“或跃在渊,无咎。”

这些年的蛰伏,也该到了冲出深潭的时候了。

“我就是王不留行。”王杰希轻轻地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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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冒出的脑洞,片段灭文先爽一发

设定大概又是影帝夫夫,韬光养晦的敌国质子四千x身份神秘的卧底将军老王,剧情没有想好,但觉得相性应该还有点意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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